第五章 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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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n oct 10 18:07:23 cst 2016
  

  第5章　冲锋
  

  就在荣铭海等人与遭遇的革命军交谈的时候，包围汀泗桥的革命军于半夜十二点在三十六团团长黄琪翔的建议下发起了全线夜袭。整个塔脑山上下枪声、炮声、喊杀声响成一片。山顶的直军守军拼命的像山下泼洒着弹雨，一道道机枪曳光弹组成的“死神之鞭”向山下抽去。
  

  听到枪声响起，这名士兵立即说道：“长官，现在进攻开始了，你们自己回去找独立团吧，我是这个班的班长，我要带着弟兄们冲锋了！”然后回过头大声命令道：“弟兄们，上峰有令，不到敌阵地50米不准开枪！”“敌人这么密集的火力却要冲到50米才开枪？那要死多少人啊？”荣铭海心想
  

  但是，当听到直军的枪声和观察到山顶阵地射下来的机枪弹道，荣铭海随即明白了原因
  

  原来，因为缺乏照明设备，山顶的直军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形，机枪子弹都是呈跨射漫无目标的打到荣铭海等人身后很远的地方了
  

  另外，从枪声判断，山上那些直军很多都是对空放的空枪，荣铭海推断，可能是听到山下喊杀声响成一片，在加上身边机枪“嗒！嗒！嗒！”的响个不停，把躲在工事里的直军吓的只是盲目的往工事外放枪，荣铭海都怀疑这些直军甚至连脑袋都没伸出来
  

  另外，革命军这一边也好不到哪去，很多士兵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根本没受过多少训练
  

  50米？这黑灯瞎火的，30米这些缺乏训练的士兵都未必能打的准
  

  再有，黑夜里开枪要是不能消灭敌人，那自己枪口的火光就让自己成了靶子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一闪念的功夫。“这位班长”荣铭海一把拉住了刚要向前冲的那个三十六团的班长说道：“这位班长，既然进攻发起了，我们向回走不被当逃兵杀了才怪呢。这样我带着我的兄弟们和你们一起冲锋，等战斗结束了，你也可以给我当个人证。”
  

  “一起冲锋？”刚才突然被放倒没看清楚，借着时而闪现的光亮，尖刀班长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长官”。刚才的身手是不错，可怎么看眼前这位“细皮嫩肉”的“长官”也不像一个兵啊。“甭管了！人多好办事。管他球用，打完了再说，有这帮人挡子弹，我的弟兄还能少死几个。要是打完仗他们全挂了我也省得去做什么证了。”尖兵班长想到这说道：“好吧！长官带着您的人和我们一起冲锋，等打完仗回头我给你当人证。”
  

  就这样，荣铭海带着28个兄弟同尖刀班一起向着塔脑山直军阵地冲去
  

  顺着山坡向上冲锋的过程中，随着越来越接近敌人的阵地，敌人射来的子弹也越来越密集，看来敌人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缓过神来，开始了有组织的抵抗
  

  荣铭海带着兄弟们自动组成了一个个战斗小组，开始时而分散，时而聚拢，时而隐蔽的迅速向敌人的阵地靠拢
  

  这一下让尖刀班长可开了眼了，心想：“这些都是什么人？看他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的不像当兵吃饷的啊？怎么一个个在战场上这么灵活？还别说，这帮家伙躲子弹真有一套，我手下的弟兄都有三个挂花了，他们竟然连鸟毛都没伤到一根，还从受伤的弟兄们手中捡起枪接着冲锋！”其实他哪知道啊，之所以荣铭海等人看起来细皮嫩肉的，那是因为身体刚刚重组的原因
  

  至于荣铭海等人所展现的战术动作，那是后世人民军队的看家法宝――一支善于打近战夜战而发展壮大的武装力量，那战术动作可不是花架子，一招一式都是在战场上用人名换来的
  

  就在尖兵班长一愣神的功夫只听“小心！”一下就被一个人给扑倒在地，“嗒！嗒!嗒！”一串机枪子弹贴着两人的后背飞了过去
  

  “哎呦我的妈呀~下死我啦，这位弟兄，谢谢了啊！”
  

  可人家根本就没理他，之见那人出枪、瞄准、击发一气呵成“啪！”的一声，就把刚才向他们射击的那挺机枪给打的没动静了
  

  “不客气！等消灭了敌人的机枪手，这人转回头说道：“你可不能死，我们还等着你回去给我们当证人呢
  

  ”这一句话好悬没把尖兵班长的鼻子给气歪了
  

  “周明宇！别废话，注意战术动作！”荣铭海跑了过来对那个战士说道
  

  “是！”周明宇说了一声，转身成z字形向着前方继续冲去
  

  “长官，你们是什么人啊？”尖兵班长现在是丈二的和尚完全迷糊了
  

  “等打完了仗你就知道了
  

  咱们走！马上就到敌人阵地了！”说完，荣铭海一个侧滚，继续向敌人的阵地冲去
  

  不到50米内不准开枪？笑话！荣铭海等人可不管这命令，他们一边冲锋一边交替掩护射击，在他们精准的射杀下，对面战壕里的直军士兵吓的一个个根本不敢抬头，谁要是敢露出头来想开枪的话，喏，旁边那些**迸裂的死尸就是他们的榜样
  

  终于，有些人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妈呀”一声跑出了战壕，向着后面的第二道防线跑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结果，等荣铭海带着兄弟们冲到距离敌人的阵地还有60来米的时候，对面的直军再也顶部住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向着山上的己方第二道防线跑去
  

  荣铭海带着大家迅速的冲进敌人的战壕，经过快速的搜索，除了四十几具尸体，一个活着的敌人也没有。大胡等人迅速的将敌人遗弃的机枪掉转过来向着山坡上逃跑的敌人射击。终于，当几个命大的敌人逃回自己的阵地后，大胡他们停止了射击。
  

  “一班警戒，其他人统计伤亡和弹药！”荣铭海急切的命令道。
  

  不一会，数字就统计出来了
  

  尖刀班伤亡5人，荣铭海他们无一伤亡，缴获敌人步枪53支，子弹952发，轻机枪两挺，子弹836发，手榴弹188枚
  

  击溃敌人兵力约一个连，击毙大概80余人，占领敌前沿阵地一处，长度约70米
  

  “唔~~~”最担心的没有发生，荣铭海长出了一口气，看到整个塔脑山其他地方枪声还是响成一片，有的地方夜袭部队被压制的无法前进，有的地方夜袭部队已经冲到了敌人的阵地前沿，正在展开肉搏战
  

  荣铭海让大家赶紧分发弹药，两分钟后继续进攻
  

  这时，大胡提着一挺外形奇怪的轻机枪跑到荣铭海面前问道：“大哥！哦不！排长！你看，这是什么枪？这弹夹也太古怪了
  

  ”说着拿起这挺机枪给荣铭海看
  

  “这是法国m1915式轻机枪，全枪长1143毫米，枪管长469毫米，全枪重大概9公斤左右，使用勒什么什么的8毫米枪弹，初速700米/秒，射速大概250发/分
  

  这种枪的弹夹和机匣很容易混进泥沙，所以经常出故障的
  

  ”荣铭海看到这支枪那奇怪的弹夹马上就想起了它的名字
  

  “哎！这帮军阀，也不用点好枪，不是汉阳造就是这种破机枪，哪怕有挺捷克造也好啊
  

  ”大胡懊恼的说
  

  “美的你！”荣铭海说道：“汉阳造就不错了，这个年代想要好枪除非找张作霖抢他仿造的三八大盖，至于捷克式轻机枪，那可能要等两年以后中国才能有吧”（荣铭海说错了，捷克式进入中国就在半年后的1927年
  

  “长官~~！”尖刀班长跑了过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我在这。”荣铭海说到。
  

  “长官，我们已经突破了敌人的前沿阵地，是不是先等等后面的弟兄上来，一起上？”尖刀班长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荣铭海问道。
  

  “报告长官！我叫何水根，光绪31年（1905年）生人，民国14年（1925年）当的兵”
  

  “恩，何班长，你带着你手下剩下的弟兄守在这，接应后面的部队，我带着我的人继续进攻，要是冲不上去也好有你们接应
  

  徐峥！你留下，加强尖刀班的力量！兄弟们！冲！”没等何水根说话，荣铭海带着27个人再次发起了冲锋
  

  徐峥听到要自己留下，一百个不愿意，刚要跟着冲上去，就被身边的肖振辉一把推了回去
  

  “回去！大哥这是保护你！”说完，跟上了冲出去的战友
  

  看着兄弟们向前冲去，徐峥眼中流出感动的泪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练好战术本领，不再拖大家的后腿，不再让荣大哥和兄弟们担心
  

  由于刚刚被突破了前沿阵地，第二道防线上的敌人吓的拼命的开枪射击。可惜也许是被荣铭海等人精准的枪法吓破了胆，这些子弹大都越过荣铭海等人的头顶，不知道飞哪去了。不过敌人毕竟人多，从敌人的火力强度来看，敌人的第二道防线应该有两个连的兵力。荣海明带着这27号人想要一下子冲上去还真比较费劲。
  

  “陶勇靖！”荣铭海翻身躲到一个小石洼里喊道。
  

  “到！”一个横滚躲过敌人的机枪，陶勇靖翻进了小石洼。
  

  “你带着二班从敌人的左翼迂回过去，从侧面狠狠的杀，等敌人一乱，我带其他人从正面上去！”荣铭海命令道。
  

  “是！二班，跟我来！”得到命令，陶勇靖带着一班向着敌人的左翼插了过去。
  

  之所以选择二班，是因为二班的主体是原警卫连的战士，对于近战突破更得心应手一些。
  

  二班走后，荣铭海命令道：“各班注意！精确射击！”听到命令，战士们不再向前冲锋，而是迅速找好隐蔽地点，在大概130米的距离上开始同敌人展开对射
  

  这一下敌人傻眼了，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到对方在哪，可一开枪准有一颗甚至两三颗子弹打爆开枪的弟兄的脑袋，有心想甩手榴弹，可敌人远在100多米外，摔也白搭
  

  机枪更是如此，刚才还叫的挺欢快的机枪，随着射手被接二连三的干掉，谁都不敢碰那玩意了
  

  一挺机枪从战壕上滑落下来落在一个负责供弹的小兵腿边，这小子竟然吓的“妈呀~~”一声昏过去了，好像那不是机枪，是催命的瘟神一样
  

  在荣铭海带着一班、三班的精确射杀下，敌人的火力被完全的压制了
  

  就这样，二班顺利的摸到了敌人的左翼，慢慢的接近了敌人的阵地
  

  就在二班距离敌人的阵地不到5米远的时候，在他面前的战壕里突然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
  

  “他妈的！都蹲在这里干什么？找你妈的裤衩吗？快起来！革命军要是上来了，咱们他妈的谁也别想活！弟兄们！上峰说啦，只要守住阵地,消灭革命军，每人赏五两烟土，大洋两块~~~！弟兄们！给我顶住！”说着这个家伙探出头来。这一探出头正好看见就在自己面前，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袋。还没等他醒过神来，“啪！”的一枪，就被打了一个**迸裂，死在当场。
  

  “同志们！杀啊！”大喊一声，陶勇靖收起还冒着青烟的步枪，大喊一声扔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手榴弹，第一个冲了上去。随着班长的进攻命令，二班的9个人像9只猛虎一样杀进了敌人的战壕。一顿手榴弹加刺刀，迅速的扫清了一段30米左右的敌军阵地。这时陶勇靖才发现，原来自己插进来的地方正好是敌人的一个前沿指挥所，看样子像是营级的。
  

  阵地左翼的喊杀声和爆炸声让战壕里的直军士兵吓的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就听到有人喊道：“营长死啦！营长死啦！大家快跑啊~~~~！”听到营长死了，这些被吓破了胆子的直军士兵哪还敢在战壕里多呆一秒啊，只恨爹妈少给生了两条腿，“妈呀”一声拼命向山顶的最后防线跑去。
  

  “同志们！冲啊！”看到二班得手，敌人疯狂逃跑，荣铭海大喊一声带着战士们冲了上去。二班也没闲着，他们迅速将缴获的轻机枪架起来，向着背对自己的敌人开枪。而且，刚才的一顿手榴弹正巧消灭了敌营长和他的警卫班，敌警卫班一水的mp18冲锋枪（俗称花机关）一弹未放就落到了二班的手里。啥也别说了，感谢啊~~~。战士们拿起冲锋枪就开始扫射。这一下，逃跑的敌人就更麻爪了，丢盔卸甲全力的向山顶跑去。
  

  趁你病，要你命！越过敌人第二道防线的荣铭海没有停留，带着兄弟们紧紧的咬住前面的敌人向着山顶发起冲锋。
  

  逃跑的敌人一看“我地格妈呀~~~”吓的两条腿都转筋了，踉踉跄跄的往上跑。就在荣铭海带领战士们紧跟在敌人身后冲到距离山顶防线还有不到100米的时候，敌人阵地里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敌人害怕溃兵冲乱防线被荣铭海趁机突破，向着自己人开枪了。一瞬间，逃在前面的敌人像割麦子一样被扫倒在地，一时间哭喊声、**声、大骂声混合着枪声响成一片。
  

  荣铭海虽然没有想到敌人会向着自己人开枪，但是也在枪响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个侧滚躲在了一块山石的后面，同时大喊道：“快隐蔽！”战士们反应迅速，立即卧倒滚到比较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
  

  荣铭海想利用己方精准的射击同敌人对抗一会，但是敌人的子弹似乎不要钱似的拼命的向着荣铭海他们藏身的地方射击
  

  有的火力点刚刚被打哑，不一会就又开始拼命的倾泻着子弹
  

  子弹打在荣铭海藏身的山石上迸出刺眼的火花
  

  见敌人的败兵除了很少一部分逃回山顶，其他的都倒在了自己人的枪下，而自己的人数太少，又没有重武器，不足以压制住敌人的火力，荣铭海只好带着战士们慢慢的退回了刚占领的敌人第二道防线
  

  回到战壕荣铭海第一句话就是：“二班警戒！大家看看兄弟们还好吗？有人受伤没有？”
  

  “有！”
  

  一声有字好悬让荣铭海背过气去。
  

  “顾鑫！谁受伤了？”荣铭海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急切的问道。
  

  “排长，是张明！其实在第一次冲锋的时候他就把脚崴了，但是怕让你担心，影响接下来的战斗，他就一直没说。”顾鑫不理一直拉扯他衣袖的张明，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张明！”荣铭海冲了过去蹲下将张明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慢慢的脱下张明的鞋子，挽起裤腿（这些人没一个会打绑腿，索性就散着裤腿了。）
  

  “排长！大哥，没事。我航材冲锋你也看到了，不碍事。”
  

  借着月光，荣铭海看到张明的左脚脚踝肿的像小馒头一样，泛着黑紫的颜色。
  

  “张明！忍住！”说着，荣铭海一只手轻轻的转动张明的脚踝，另一只手握住张明的小腿。
  

  “嘶~~~~~~！”张明疼的吸了一口冷气。
  

  “还好！骨头没事。”荣铭海查看完，放心的说道。
  

  “你们看！我说的吧，没事~~！我还能...”张明一边冒着冷汗，一遍强打笑脸对大家说着，刚说了一半，看到荣铭海责备的目光立马没了动静，慢慢低下了头。
  

  “张明！还有你们！”荣铭海收回目光扫视着众人说道：“我们发过誓，是永世不离不弃的兄弟，以后谁再敢隐瞒自己的伤病或者难处？就是不把我荣铭海当兄弟！听见了吗？”
  

  “是！”大家整齐的回答。